绅士精神的中国再造:男人要学会“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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绅士精神的中国再造:男人要学会“装一点”

原标题:绅士精神的中国再造:男人要学会“装一点”

不谈出身、不论阶级的中国绅士,正在以学识、理性、坚持所散发出的人性之美,优雅而迷人地征服一整个世界。

众所周知,gentleman是个舶来词。在英国,gentry一词本来用于形容士绅以下、小地主以上的男性阶层,其共同特征是文雅、有教养、彬彬有礼。莫里斯·科恩在《英国绅士起源》一书中认为,“gentleman”是现代英语中与法语“贵族” 最为接近的词语。

按照社会礼仪,绅士一词定义的人群包括一切出身良好、受过高等教育、慷慨大方的男性人群——gentleman这个词,也与拉丁语中的generosus(出身良好、慷慨宽容)相接近。同时,它也可以用来指代那些头衔不明的富有阶层,甚至可直接指代士绅。

在中国悠久的历史之中,也有拥有知识与学衔、威望和权力的士绅阶层,成为政府与百姓之间的中介。根据费孝通《中国士绅》中的描写,对于兴修水利、兴办慈善、赈济灾民等地方性公益性事务,都由士绅阶层出面组织进行。若政府所推行的政策不尽合理,士绅阶层亦有权收集民众言论,前去面见州县官,驳正或抵制不合理政策。

在中国几经断裂的社会文明史中,绅士精神虽然并没有被长久养成,却也出现在了生于1970年代的人群之间。他们与西方战后一代颇有些相似——在人文与思辨中长大,在重建与繁荣中成人。

所以,你能够在梁文道身上找到对于书籍与社会的观察与身为知识分子所具有的自省气质与社会责任,在连岳身上找到清晰的现代传媒意识与温情的人文关怀,在张亚东身上同时找到潜身艺术的避世与投身梦想的出世,在许知远身上找到刀锋般的犀利与如同近在身旁般的温情,在刘瑜身上找到具有文青特色的不气馁、有召唤与爱自由,在熊培云身上找到感性与理性相互结合的锋芒与坚持……这一个现代中国的绅士群体,很大程度上沿袭了封建社会之中,古老的士绅阶层所需承载的某些职能——他们既不是完全与政治剥离开来的纯知识分子,也绝不隶属于“体制内”的官僚阶层。他们既要修炼自身以维持“家长风范”,又要兼顾民情以成为富有同理心与责任感的“读书人”。他们沉浸于书斋之中,却又在同时清醒全面地关注社会,并理性而深刻地进行思考,同时不失理想地给出问题的答案。

成长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成熟于世纪之交与新千年的中国绅士,既不是脱离工作只讲体面的gentleman,也并非囿于乡土人情社会的士绅。他们相信自我,更相信他人的伟大与美好。他们斥责不公,并深信爱才是超越一切的力量。他们拥有中西文化共同锻造出的绅士魅力——不谈出身,不论阶级,只以学识、理性、坚持所散发出的人性之美,在探索自然、改良社会和超越自我的征途之上,优雅而迷人地征服一整个世界。

重要的是要有从容不迫的气度梁文道

Q:有人觉得绅士这个词有点装,你认为呢?

A:这是一个有点洋派的词,从英国人那里来的,和我们说的“先生”有点像。有意思的是,现在“装”是一个我们常常用的词,不装被看作是好的,但是在我看来,绅士确实是需要装的,英国人手里常常有一本《绅士手册》,有一个假设:人的本性是需要被隐藏被抑制的。不装的人,放纵的人,往往自私自我。装,就是时时在用另一双眼睛审视自己,跳出来,用第三者的角度看自己是否得体,是否舒服,是否伤害到别人,慢慢地,这种审视从穿着、谈吐、言行等内在化了,成为一种本能,一种不断规训自己的自然而然的行为。

Q:绅士精神与我们的传统是什么样的关系?

A:绅士听起来的确带有一种精英的意味,西方的贵族也好,后来的中产阶级也好,他们都假设别人也是绅士,从精英逐渐往下滑,但不是下落,而是普及到了全社会。在中国,“士”原来是一个阶层,但同时也隐含了强烈的道德内核,它的外在表现就是“礼”,后来成了一种全社会人际日常的行为规范。在我看来,中西方都强调某种礼,礼是绅士必须具备的东西,涵养与教化是融汇的。礼,或者以礼为核心的绅士精神,在中西方都经历了往下沉降和往外传递的过程,推及到了整个社会。

Q:为什么我们似乎总是活得不够体面?

A:我们总是强调不装,不真诚当然不是好事,但一个社会中的所有人都真性情过了头的话,也是一个问题,它容易变得粗暴。我们在当下社会中看到的种种失礼无礼,基本上都是不考虑他人的在场。传统的中国人其实特别看重别人怎么看待自己,家教家风说的就是这个。这可能跟我们过去几十年一系列的运动有关系,传统道德的背后是一连串的社会习俗和风俗,但它们不少都被摧毁了。


Q:现在这个时代,为什么需要绅士精神?

A:现在社会联系的纽带非常糟,自我中心,不考虑其他人,摩擦和冲突不断。一个社会若长期不讲尊重,人与人的信任感会消失掉。

Q:从容不迫的气度为什么会显得那么重要?

A:大家都在乎一点礼的话,都绅士一点的话,都体面地活着,那么付出的成本就会小很多。比如撞到人了,双方都退让一点,态度好一点,那么不小心撞到的小问题就过去了,继续赶路上班去了。如果双方都觉得对方冒犯了自己,不退让,想着为自己的利益拼命争,那么至少时间成本就高了。社会的戾气就重了。如果我们总以他人在场的心态去面对问题,那么这就是社会很好的润滑剂。


Q:对于今天的中国人,绅士精神的意义是?

A:核心的精神还是一个人“装”一点,多考虑别人,衣着只是绅士很简单很小的一部分,怎么用内在的眼睛来时刻审视自己,内化成一种良心、一种良知是更重要的。


Q:谈谈教育对于成为一个绅士的影响。

A:我们从很小的时候,似乎就不太在乎家教、在乎他人的感受了,我们不是真正尊重他人,而是做什么都想着怎样对自己最有利,怎么让老师喜欢我给我高分,怎么往上爬,做什么才是最正确最有利的,总是在乎从别人那里能不能得到好处,能不能交换到什么。这里面最核心的就是在乎别人的权力、别人的资源,这与绅士精神讲的在乎别人、在乎礼,是完全不同的。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长期而言,我对年轻一代还是乐观的,他们有变化,有规矩,有礼貌。

(采访/郭小为)

重要的是要有责任感与是非感刘瑜

Q:绅士精神的核心要义是什么?

A:根本而言是责任感。中国传统的乡绅,需要在自己的社区里承担更大的责任,比如农村孤寡老人的照看、水灾旱灾的救助等,士绅们需要行动起来,通过自发组织来解决这些问题。西方也一样,所谓的贵族,享受更多特权,但也要承担更多的责任,比如打仗冲锋陷阵冲在最前面。本质上中西方在这方面是一样的,即以能力和教养为支撑的责任感。所谓风度,是对绅士精神最肤浅的理解,穿什么牌子的衣服、吃饭的礼仪等,是最起码的,是技术化的东西,是可以速成的,这与骨子里的责任感不同。


Q:你眼中的绅士有哪些人或者哪类人?

A:这不仅仅是时间问题,还是社会的土壤问题。一个社会得允许民间的自发力量组织和成长,才能形成绅士精神成长的土壤。在一个压抑封闭的环境中,绅士精神不太可能生长。在当下,有一定的这样的土壤,比如企业家组织阿拉善、壹基金等,他们有钱了,站出来为社会做点事情,这就是绅士精神的一种体现。

Q:在当下中国,绅士精神是一种稀缺物么?

A:当然是一种稀缺物,哪怕是礼仪层面的绅士风度,很简单的事情,都没做好,更何况承担公共责任的勇气。

Q:名人是不是一定要积极介入社会事务?

A:不一定吧。对一个社会来说,消极自由要优先于积极自由,消极自由就是我们可以有不做什么的自由,积极自由才是我们可以去做什么的自由。当然,如果一个社会中的所有人都只实践消极自由的话,也会出问题的。一个社会需要人们动用积极自由去维护消极自由,说白了,就是社会需要一些吃饱了撑着的人去做一些分外之事,消极自由的勘定、维护才能得以保障。从人性上来讲,这样的人不会很多,因此其他的人更需要为他们鼓掌。

Q:在社会处于巨大转型期的现在,我们似乎更加需要绅士精神了。是这样么?

A:每个时代都需要绅士精神。从某种层面上讲,绅士精神是一种共和精神。我们不可想象,一切公共事务都要靠政府来解决,因为政府没有动力去解决所有的细微之事。绅士精神促进活跃丰富的小共同体生活,而小共同体的丰富活跃,是一个健康美好社会的必要特征。

Q:绅士精神中是不是也包含着遵守规则、恪守底线呢?

A:遵守规则和底线是基本的公民精神,绅士精神似乎对人的要求更高一层。

Q:你曾说过,中西方在人类基本伦理观上是相通的,不同的只是表述方式。

A:实际上,温文尔雅说的是君子风度,这也是很多人对绅士的理解。从风度来理解绅士精神还是比较浅层面的认识。我觉得比风度更重要的,是是非感与责任感。 (采访/郭小为)

重要的是有对原则的坚持许知远

Q:就你看来,绅士精神的核心要义是什么?

A:它更接近于中文中的君子。我想这个概念的核心是对某种知识、道德、审美原则的坚持。

Q:绅士精神是由英国的贵族文化发端而来,有人说,要培养一个贵族,需要三代的时间,是没法速成的,放眼当下,你眼中的绅士有哪些人或者哪类人?

A:我们不能把自己套进别人文化的框架里,这显得不伦不类。倘若晚清以来的文化传统没有断裂,我们也会有一大批这样的任务。难道梁启超、胡适之不是君子传统吗?当下我认识的不多,但一定有的。

Q:在当下的中国,绅士精神是一种稀缺物么?

A:当然稀缺,因为我们生活在不少固有原则消失的年代。

Q:关心和介入公共事务,被认为是有责任有担当的绅士精神的一部分,普通人可以选择介不介入,那么名人明星是不是天然地就被要求一定要积极介入呢?

A:公众人物当然要介入公共事务,你不能只享受特权,而回避义务。

Q:今天的时代,一些人的面目变得丑陋,社会也处于巨大的转型期,我们似乎更加需要绅士精神了。是这样么?

A:我们需要个人生活与公共生活的准则,而这准则常是由社会优秀分子来提供的。但我们的社会不少人是被扭曲的,他们缺乏对应的知识与道德准则。

Q:绅士精神中是不是也包含着遵守规则、恪守底线呢?在这一点上,中国人给人的印象并不好,他们被看作是不遵守游戏规则的无赖,你怎么看?

A:因为在他们的成长中,相对缺少公平与公正的规则意识。

Q:刘瑜曾说过,中西方在人类基本伦理观上是相通的,比如我们讲“温文尔雅”,他们讲“绅士精神”,表述方式不同而已。对此,你怎么看?

A:我们都是人类,对许多规则的认同是相同或相近的。

(采访/郭小为)

重要的是知识和理性的成长熊培云

Q:你认为,一个人该如何塑造自己的世界?

A:我在微博上说:“你关注什么,相信什么,选择和哪些人交往,都将决定你世界的模样。我的世界就是我的选择、我的周遭、我的心想。”你的选择就是你的世界。我们虽然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实际上拥有的却并不是同一个世界。

Q:你是乐观主义者,还是悲观主义者?

A:这些年有很多悲剧事件发生。我有一个观点:悲观是卧底。我始终觉得一个人不该太悲观,太悲观的话,恶的环境会侧重于你内心的悲观,而你内心的悲观又会呼应恶的力量,悲观就像特洛伊木马一样,随时在卧底。人应该活得更有希望一些,因为你就是别人的环境,你就是别人的周遭,如果你很乐观、很豁朗,别人的环境也会好起来;如果你一天到晚垂头丧气,那么这种情绪也会传染。所以我才说,心怀希望也是一种责任。必须给这个世界带来一点光亮的东西,心怀希望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一点。

Q:你对于社会的悲悯情怀来自于哪里?

A:张爱玲说“成名需趁早”,我觉得“立志要趁早”。我很早就知道生命中让我激动的事情在哪儿——因为从小生活在农村,所以对不公和不幸的事情有很深的体悟,悲悯的社会情怀从那个时候就有了。

Q:在你看来,在一个人的经历中,最好的教育形式是?

A:我非常感谢我所接受的乡村教育,因为条件很差,我们没有被灌输太多的东西,没有题海战术,更多时间都在玩。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教育,就是中国最好的教育——如果我是个“0”,那我就是个“0”,虽然不是很乖,但也未必很坏。

Q:城市和乡村,对你的成长各有什么意义?:长大进入城市以后,我增长的都是理性的东西,而我心灵更深层的东西,都是在乡村培育出来的,最重要的人生体验是:这种生活让你体会到了一无所有的感觉,以后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害怕,反而能更踏实地做事,因为,你没什么可失去的。

Q:遇到挫折时,是否有某种精神力量让你走出困境?A:大学时候我特别苦闷,刚刚从农村来到城市,始终处于一种“无处可寻”的情绪中。大二的寒假,我没回老家,在宿舍里读完了《约翰·克利斯朵夫》,这本书就像心灵圣经一样,让我革命性地脱胎换骨,好像整个生命被打通了。后来我去法国留学,特意去罗曼·罗兰的墓地转了一圈,带着还愿一样的心情。《约翰·克利斯朵夫》在心灵上让我脱胎换骨,胡适对我则是另一种脱胎换骨。我与社会到底是怎样一种关系?我用什么样的方式做事情?在这方面,胡适是我的精神来源。他那种温和的态度、宽容的写作,他的睿智和浪漫,对我有很大的影响;如果说有什么值得嘉许的绅士品格,我认为他身上的这些精神,就是典型的绅士品格。尤其是他对待争论的态度,我非常赞同:“我这辈子受了很多人的骂,但是我从来没有刻意地去反击他们,只是有时候很着急,那些人要么在骂我的时候自损人格,要么就是观点实在是太不到位了,我实在替他们着急。”


Q:面对争论和冲突,你认为什么样的态度和方式比较得体?

A:我觉得能做到像胡适那样就很绅士。我不愿意伶牙俐齿或剑拔弩张地反击别人,有时候我更喜欢用冷幽默化解掉。我跟别人争论的时候没有要战胜对方的欲望。试想,如果你跟人辩论,最后结果只是你说服了他,那么你是没有收获的。我的乐趣更在于知识和理性方面的成长,在交流的过程中,我从你那里得到好的东西,得到我所需要的东西。

(采访/丁晓洁)

重要的是要有自己做选择的勇气连岳

Q:你对名利怎么看?

A:我在乎的名气就是小圈子里知道我是一个比较好的工匠、一个好的面包师,这样就很好了。人都希望自己干的活少,拿的钱多,但要做到这一点,即使是一点点活儿,你也要把它做好,就像一个好的工匠一样吧。

Q:你是将工作与生活分开的人吗?

A:我每周固定会写“情感问答”和时政评论的专栏,别人的喜怒哀乐从来不会影响我的生活,因为我已经把工作和生活分得比较清楚了。

Q:在写时政评论之外,你为什么会关注人的情感问题?

A:人们一般觉得只有关心时政问题才有社会责任感,但其实你会发现,很多社会问题的根子,最终还是情感问题,人不了解自己,情感上出了问题便不知如何应对。

Q:对于陷入情感的求助者,你的态度是?

A:对待那些来信询问我情感困惑的人,我觉得我得到了他们的信任,会感恩,并不会不耐烦。回答那些来信,我像朋友聊天一样说出我的想法,而不会居高临下地把自己当作一个判官。至于我的想法是对还是错、有用还是没用,这并不重要,我觉得交流跟沟通是最重要的,这是一种平等的意识。爱是永恒的现实的问题,它往往是最基本的东西。

Q:如何对待男女之间的复杂关系呢?

A:其实,男性在情感方面比较不理性,普遍缺乏多方面的思考,比较肤浅,觉得所有的困惑他不去想就不是困惑了。而女性在爱情问题上思考得多,自然困惑多,这方面比较有“落差”。从男权世界来说,男人当然很难真正去尊重女性,他们会希望女性糊涂一些,希望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本来就是男权社会的一种阴谋,也是问题的根本所在。要从根本上做到像一个绅士那样去对待女性,非常不容易。

Q:透过对男女关系的考察,你认为,一个良好的社会和个人的关系是怎样的?

A:我总是觉得个人是一个社会的支撑。如果社会系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个人成分,人在性别意识的基础上能建立良好的自我意识,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自由人,才能够坚持自己的选择,这样,社会就会变得好一点。


Q:你怎么看待一些无奈与不公的现实?

A:在中国,人们老是觉得有一种东西掌控着自己,比如说阴谋论、潜规则什么的。其实这是一种逃避,比如一个人害怕像一个自由者那样去选择,就说有潜规则在那里,很无奈。就像很多男人,他们之所以自觉或不自觉地对女性不尊重,其实还是因为他们缺乏做自己的勇气。

Q:你是一个对自己有明确目标的人吗?

A:我没有很大的目标要做什么、要改变什么。我不想构成一个庞大的影响,能实在做好一两件力所能及的事情就不错了。

(采访/朱慧)

重要的是对自己怀有期望张亚东

Q:在大同歌舞团时,领导们非常照顾你,经费也充足。你为什么选择离开?

A:主要还是因为体制。文工团的演出,基本上是“矿工从远古走来”这一类,每次演完了还要喝酒,我喝吐过无数回,到现在一提酒都害怕。小的时候没办法,你只能迁就环境;但等到翅膀稍微硬一点,就觉得我更适合单独待着。


Q:刚从大同来到北京时,你的状态是?

A:那时工作压力非常大,做每份工作都得加倍努力,每天都像交作业一样,期待对方满意。其实人的状况是跟着心情走的,在一个不好的状况里,好像处处都不好,哪儿都跟你别扭;打开自己以后,就会发现心态不一样了,人会变得比较包容,所有的事情,都是能够理解并被接受的。


Q:上世纪90年代是中国摇滚的黄金期。你对那个时代的记忆是?

A:在那个年代,大家都在疯狂地吸收东西。是王菲、窦唯这样的人给我注入了力量。现在信息更通畅,大家可以欣赏到不同的东西,慢慢分出了你我:我是这一拨的,你是那一拨的。现在不会再出王菲,就像美国不会再出迈克尔·杰克逊那样,已经不是那个年代了。现在大家都在用力凸显自己的价值,个个都感觉自己挺棒。

Q:1998年,你出过一张很受好评的个人专辑。为什么之后就不再出了?

A:不谦虚地说,我很会唱歌,能唱难度很高的歌,但我不屑于那么做。我不爱表演,非常不喜欢上台。我也算一怪咖,受不了一本正经、脉脉含情地拿起话筒,来一首打动你的歌。我从最早到一路走过来,始终没有特别放得开,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这可能是一代人的问题。现在,我觉得已经到了可以通过努力自己决定做什么的时候了,虽然时不时还会有点茫然,但不至于违背自己的意愿去讨好别人。

Q:2006年你成立了自己的公司,这是一种改变,还是一种坚持?

A:成立了公司,就要去见一些人,开一些会,也就多了一些责任。以前可以谁都不见在家写歌,现在就没这种时间了。生活总是在踹你一脚,或者再让你哪儿不舒服的同时,也会带给你一些好的东西。我的风格不太适合做特别流行的东西,但没办法,只好赶鸭子上架。你不能太自我,你得想到身边的一些人。多数时候,我已经变得非常现实,不要跟我提什么崇高的、伟大的、中国音乐这些大道理,我生活的一部分就是生存,为自己赚钱,但肯定不止于此,多年来,其实在我内心里还是有一部分小的坚守,虽然有点小,但这么多年过去还能守得住,我觉得很满足。

Q:现阶段,你对自己的期望是?

A:我常常自问是不是对自己期望过高,人是不是不应该期望过高。但我依然认为,人应该对自己有更高的期望,哪怕失望也要最大的失望,没有太高期望就没有失望的状态,对我来说就像死了一样。

我看到的一切已经是这样了,能改变的只是自己的看法。我努力从不能接受的事物当中发现美,从看惯了的东西里发现一点有趣的事。我只希望未来的每一天都很安稳,身体很好没有状况,可以继续做出好的东西,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而不求回报。这样就好。

(采访/于青)

成为绅士的20种修为

穿衣低调,但有品质——不论是文艺界、经济界还是商业界,干净得体的形象都是对自我和他人的尊重。

博览群书,但有质量——读书是一种习惯。懂得甄别良莠更是一种修为。

优雅,博学,并善于自黑——虽然歌德和莫扎特也无法阻止人类陷入野蛮,但可以让一部分人先绅士起来。

懂得尊重,懂得欣赏,懂得节约,懂得享受——简单来说,懂得花大价钱享受高品质。

谦恭,有爱,能友善就不作战——温和而不失原则地与世界和解。

有理有据,点到即止——不论是面对误解还是受到冒犯,都能在坚守自我的同时,给他人和自己留有余地。

善待身边人——熟人、陌生人、自己人,都有其生而为人的意义。善待每一个与你同样经历喜怒哀乐的生命。

善于倾听,同时不妄下判断——你的意见并非时刻重要。有时人们只是需要述说。

观察,总结,但并不带有偏见——在人情社会,对事不对人是非常珍贵的美德。

掌握一门或几门外语——不受障碍地理解更为广阔的世界。

熟知几国历史——去了解同样的事情,因不同人不同社会所得到的不同结局。

有固定风格——紧跟潮流没有必要。

有自我坚持,不受他人意见左右——认清自我很有必要。

接受不同类者的存在——地球不会只围着某类人转。存在即合理。

在顺境中坚持自省,在困境中逆流而上——骄傲与受挫都是正常情绪。但不要被情绪左右。

与人和睦相处,但并不放弃原则——社交礼仪很重要。坚持原则会让你免于随波逐流。

坚持对职业的兴趣——它是你真正拥有的东西。

懂得、尊重并相信爱——如同Max Ehrmannn在诗中所写:“尽管生命有时枯燥乏味,有时令人迷醉,爱,却如青草般逢春常在。”

欣赏青春,同时欣赏成熟——因年龄而产生的判断基本如同星座算命。

勤奋努力,同时善待自己——不管经历了多少虚伪、苦役和破碎的梦,这仍然是一个美好的世界。

记住巴尔的摩圣保罗教堂诗篇的最后一句:“保持轻松开朗,努力活出幸福。”

来源:新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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