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总有人追着三甲建新院的地方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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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总有人追着三甲建新院的地方买房?

医院扩张第一步

说到城市中心的三甲医院,很多人的反应可能都是——太堵了。

2020 年 7 月,国家信息中心大数据发展部等单位发布《2020 年中国主要城市交通分析报告》并公布了「全国十大最堵三甲医院」。

其中,以北方城市的医院上榜居多。河南省人民医院以全天拥堵延时指数达 2.82 ,位列全国第一;天津医科大学总医院高峰期平均排队时长达到 36.1 分钟,在十个上榜医院中最长。

我们随便打开地图,在上海最繁华、最中心的城区截一张图,就能在下班高峰期的一片红中轻松捕捉到 6 家三甲医院,让本就不通畅的交通雪上加霜。

图片来源:百度地图

而这也是我国医院的一个缩影——在早期城市规划中,没有给医院留出足够的发展空间,导致大型医院已经无处扩张、无地可用。

以我国公认的 top 医院北京协和为例,其最早建设的东单院区(帅园府胡同 1 号)在当年的北京,是阔气大方的「王府」,但以今天的眼光来看,面积显然已经十分逼仄,因此,医院不得不一边改造老楼,一边寻求扩张。

图片来源:北京协和医院官网

2002 年,北京协和医院兼并了北京邮电医院,使其成为了现在的协和西单院区。

类似的情况,实则是许多老牌医院的通病。医院发展起步早,使得医院规划落后于城市规划,占地面积,不过是「逼仄」的一个缩影。

更多的医院,选择的方式是建立新院区,随着城区的不断扩张,医院也随之规划到了新的聚居区,承担起城市另一部分的功能——最好的例子,莫过于浦东的开发。

1990 年,浦东开发,次年,东方明珠塔动工,上海的雄心正要光临这片土地。

以现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仁济医院为例,据其院史记载,随着浦东开发的全面启动,上海市政府决定在浦东新区建造一所三级综合性医院,而这个机遇被仁济一把抓住,提出了建设仁济浦东新院的报告。

1994 年,上海市计委批准的规模为 500 张床位、建筑总面积 34500 平方米,而经过协调,最后的建筑面积调整到 41280 平方米,总投资也从 1 亿增加到 1.57 亿。

浦东的成功有目共睹,有了吃螃蟹成功的医院,类似的经验便能不断得到复用,是以在各个城市新城区的规划与建设中,医院都成为了重要的一环。

而医院寻求新院区背后理由,本质上还是一种利用政策优势,对新资源的「提前占位」。

从高地走向荒地

而对于实力雄厚的三甲们来说,「资源占位」并不停留在本地。巨大的医疗优势意味着它们的辐射范围甚至能够覆盖全国。北京、上海由于城市地位超然,顶级医院们无疑辐射能力最为强大,各个医院的突出专科,也能够吸引全国患者前来就医。

普通医院的分院区往往随当地的城市规划而兴——对于第一梯队的医院们来说,天地则要更加广阔,它们目光的落点已经不仅局限于「当地」,而已经放大至全国。

简而言之,第一梯队医院,正从医院密集的资源高地,走向资源相对匮乏的「荒地」,而这种输出,往往基于医院自身在医疗技术上的优势,以及本部的雄厚实力。

例如「八大处」,按照「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加强临床医院分院建设」的要求,分别在成都、武汉建立整形外科医院(混合所有制)。

此外,经济的发展也一定程度上加速了医疗资源的流动。

以深圳为例,由于改革开放后,深圳才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城市建设,而医学的发展又需要长时间的积累,但直到 1983 年,深圳才拥有第一所大学,更不用提医学教育与附属医院。

2020 年以前,深圳仅有深圳大学和南方科技大学在当地开设临床医学专业,并拥有属于自己医学院的附属医院。

因此,深圳长时间以来都缺乏高质量的医疗资源——但,资源相对匮乏的深圳,也可以看作是一片蓝海。独特的地理位置与政策优势,吸引了许多医院入场布局。

湘雅也以合作形式,进入深圳医疗

图片来源:蛇口人民医院官网

深圳提出,为解决深圳医疗优质资源的匮乏,深圳官方于 2014 年推出以「名医(名科)、名院、名诊所」为重点的深圳医疗卫生「三名工程」,目标是到2020年深圳共投资 1000 亿元建设和发展医疗卫生事业。

其中,中山大学不仅搬过去一个中山七院,更将中山大学医学院(注:非中山大学中山医学院)落在了深圳,可谓对深圳发展寄予厚望。

与深圳情况类似的,还有邻省的厦门市。而复旦中山厦门医院是厦门市政府和复旦大学响应国家建设区域医疗中心的号召,为精准补齐厦门医疗短板而共同合作建设的重大民生工程。医院由国家医疗队「排头兵」——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全面运营,同质化管理。

资源堵车:另一种担忧

我国曾有过一波大医院扩张热潮。

当年的郑大一附院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开始扩张,左买一个郑大四附院,右再兴建了郑东院区,吸引了几乎整个河南的患者,因此被戏称为「宇宙第一大附院」。

在 2014 年,国家卫健委曾发文《关于控制公立医院规模过快扩张的紧急通知》:近年来,我国公立医院规模过快扩张,部分医院单位规模过大,存在追求床位规模、竞相购置大型设备、忽视医院内部管理和机制建设等粗放式发展的问题,提高了医疗费用的不合理增长,挤压了基层医疗卫生机构与非公立医院的发展空间,也不利于医院提高服务质量和管理水平。

在《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印发全国医疗卫生服务体系规划纲要(2015—2020 年)的通知》提出,要对超出规模标准的公立医院,要采取综合措施,逐步压缩床位,并选择部分单体规模过大的国家卫生计生委预算管理医院和公立医院改革试点城市的公立医院开展拆分试点。

图片来源:国务院官网

2017 年,郑州严格控制公立医院单体床位规模,印发郑州市区域卫生规划(2016-2020),规定市办综合医院床位数一般以 800~1200 张左右为宜,原则上不超过 1200 张;县(市)办综合医院床位数一般以 500~1000 张为宜,原则上不超过 1000 张。

在控制单体医院规模的大环境下,新院区的兴建就成为「擦边球」式的取巧。

顶级医院的新院区,是优质医疗资源的再分配,但也对医保资金的走向有着绝对的吸引力,巨大的虹吸效应下,人才、资源的流动也必然受到影响。

这时候,顶级医院的流动方向与定位就至关重要——如果定位是「荒地」,那么,在满足当地居民需求的同时,也能够引导资源的良好流动。

而如果将优质的资源定位为「基础」,则将使得基层的医疗卫生机构功能进一步被削弱,医疗资源浪费的情况加剧,整体布局更加无法转型。

从探索到规划

2019 年,国家发布《区域医疗中心建设试点工作方案》,复旦中山赫然在列,而其与复旦中山厦门医院的共建,正是区域医疗中心试点中的典范,得到了国家卫健委王贺胜的肯定。

《区域医疗中心建设试点工作方案》提出,主要以国家医学中心为依托,充分发挥国家临床医学研究中心作用,在京、沪等医疗资源富集地区遴选若干优质医疗机构,通过建设分中心、分支机构,促进医师多点执业等多种方式,在患者流出多、医疗资源相对薄弱地区建设区域医疗中心,推动优质医疗资源集团化、品牌化发展,更好满足群众医疗服务需求。

至此,顶级医院的扩张逐渐从医院自主探索、流动,过渡为国家规划引导。

2021 年,十四五规划开局,《「十四五」优质高效医疗卫生服务体系建设实施方案》提出,中央预算内投资重点支持国家医学中心、区域医疗中心建设,推动省域优质医疗资源扩容下沉。

全面推进社区医院和基层医疗卫生机构建设,力争实现每个地市都有三甲医院,服务人口超过 100 万的县有达到城市三级医院硬件设施和服务能力的县级医院。

换而言之,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里,顶级三甲医院通过新建院区向外发力,输出优质医疗资源的情况必然更加频繁,而在「每个地市都有三甲医院」的未来,如何保证资源不走向堵车,也许是很大的挑战。

本文作者:关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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