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地：白菜送人还求人
昨日上午7点，李娟还在睡梦中。在离她数十公里外的白邑，孙有春夫妇已经拉了今年的第一车大白菜赶往30公里外的嵩明批发市场。平时几乎没有人到地里买菜，孙有春只有开着微型车自己到批发市场里。他很庆幸不用过高速路——可以节省过路费。
去年，他们5020元租的地里还种了一部分花卉，但每公斤1.3-1.5元的菜价让他们很兴奋，今年就全换成了大白菜。地租、菜籽、白膜、用工、化肥、农药等成本算起来，他们砸了一万多元，而现在，2角一公斤菜快到上午11点还没有人来拉走。虽然才开始卖第一车白菜，孙有春很担心，如果再过10天大白菜还长在地里，那只有扔掉，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昨日上午11时许，养奶牛的马培福正在唐师傅的大白菜地里挥着镰刀，已经长花的大白菜一刀就倒。菜地边狭窄的路面上停放三轮摩托车，加高的货厢上已经有一座小菜山。
往年，等菜农砍完菜后，马培福就到菜地里捡些残留老叶，有时候还要付200元钱。虽然今年唐师傅要赶着换作物，免费送他，但马培福并不想要那么多：一天要搬一吨，太累。
唐师傅家的小工段凤英说，四月份以来她已经多次参加清除菜地里卖不出的菜。先要背到路边等着喂养牲口的人来拿走，如果没有人要，晒上两天她就去点个火烧掉。
批发：汽油、住宿都要钱
跟孙有春一样焦虑的是王旗营蔬菜批发市场里的朱兴禄夫妇，他们已经停留了2天。
前一天早上6点，他就来到菜地里看着工人帮他砍菜装车，直到下午1点才装满，他赶紧拿出300元给小工。7吨的车很“吃油”，从嵩明到昆明花了250元，不过运蔬菜的车不用出过路费，这又为他小省一笔。虽然在菜市场“住”了一夜，朱兴禄和妻子并不舍得去周边30元一晚的小旅社住宿，就在车里凑合了一夜，一切为了不要赔本。
说到赔本，4月22日的遭遇让他们至今都还郁闷。当日两人在嵩明花了1800元包下了4个大棚的莲花白，谁知到昆明卖了500元的菜后就再也无人问津。剩下的一顿莲花白怎么办？送人没有人要，乱扔又怕被罚款，最后两人找到了一个养鱼的朋友，把一吨菜倒进鱼塘喂鱼。朱兴禄回嵩明后直奔大棚，不是为了退钱，只是告诉菜农一声：“菜我不要了，你拿去喂牲口吧。”
低迷的市场让朱兴禄夫妇十分纠结，但又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况且还要养车。下午3点，朱兴禄已经在回嵩明的路上，他还是决定继续做蔬菜批发生意，他想着，或许还会出现一车菜能赚1000元的蔬菜批发“盛世”。
摊贩：一次只敢批50公斤
在云津农贸市场里，李女士也卖大白菜。最近她卖的价格是一公斤1.5元。虽然已经高于批发价数倍，但是她并不觉得发财了。一个月150元的摊位费是个压力，她庆幸市场里没有其他七七八八的费用，不然她赚到的就更少。
李女士为了节省车费，每天都是骑着电动车到王旗营蔬菜批发市场去拉菜，每次大白菜她只敢批发50公斤——菜卖不完后低于批发价转手，或者扔掉的情况经常发生，她怕了。
杨凤仙每天也会拉着小拖车到王旗营蔬菜市场，她每次也只批发50公斤菜。灵光街的农贸市场不能卖菜后，她成了流动小贩。虽然她很不想把“毛菜”的老叶去掉，但是买菜的人很挑剔，即使她已经去掉了三四层还觉得不够“干净”。遇到菜卖不完了，运气好了有餐馆以3-5角的价格收购，运气不好只能扔掉。
拉着车走出批发市场的大门后，杨凤仙就四处走动等着人光顾，最远的一次她走到了火车北站。每次走在路上她都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看到城管就赶紧撤，不然被抓到一次罚款就是5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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