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5日,主刀医生贺志军在病房询问冯德发的身体状况。新华社记者李尕摄
3 第三次解手,他坚持自己去厕所
2010年1月10日,手术后第10天。冯德发躺在病床上,跟妻子小声说话。
他太想回家。5岁女儿的模样,除夕夜的团圆饭,都让他惦记。
手术后,他总共有过3次大便,前两次都是妻子搁个盆子在床上进行,但是,昨天下午,他却趁所有人不注意,拔掉输液管针头,踉踉跄跄走向了病房旁边的厕所。这次的感觉,他记得很清楚,“有些吃力,但舒服。”
“在床上解手不舒服,我现在已经是正常人了,当然要去厕所。”他说。
他还撩起缠满绷带的腹部,“这里的(器官),都是别人的,都是新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一切似乎都是好的。只是,在跟妻子提到手术室所在的楼层时,他发火了,“明明是在8楼,我问了贺教授的。”
妻子刚要跟他争论几句,他狠狠瞪了妻子一眼,转过身去。
杨燕小声说,“他自己当然不知道。手术之后才到的8楼重症监护室,我不跟他争。”
“不跟他争”,这里面有杨燕自己的理由。“手术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变了个人似的,以前讲话细声细语,从没发过脾气,但这几天,他动不动就冲我发火,对护士也是。”
贺志军解释,出现这样的情况,是患者进行手术后的一种正常精神反应,他还是他。
这一切,杨燕都觉得不要紧。她更愿意接受的说法是,“只是因为丈夫太想出去了。”
她的嘴角一直挂着笑容。很多问题问她,她都会说:“压根没想过,也不愿意去想。”
10多万元的债务怎么还?丈夫身体的恢复需要费用怎么办?手术之后如果身体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呢?……
她始终微笑,“没想过那么多。现在就是最好的,一步步来。”
冯德发一直惦念着的,是要给贺教授买包烟,“要好好感谢他,是他给了我新生命。”
或许,贺教授会告诉他一个不那么让人高兴的事:亚洲地区第一个腹腔内移植7个器官的手术,是在上海做的,那位患者术后只活了很短一段时间,“好像只有几天”。“现在来说,这位患者的存活时间,已经破了亚洲纪录。他如果能活过5年,就意味着身体功能已得到恢复。”
至于后续抗排异、抗感染费用,贺教授介绍,腹腔内器官整体移植,是一项站在医学之巅的手术,他们医院专门对这样的情况设立了一个“新技术发展基金”,后续费用还可以继续动用这笔基金,对于患者来说,也是免费的。
如果可以,冯德发大概会实现他在医院里的最大心愿:出院之后,好好休息两个月,然后,多赚点钱,还掉之前欠下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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