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可能听过面部失认症:由于特定的脑损伤,患者变得无法识别他人的面孔;但你有没听过这样一种病:患者认得出别人的面孔,却硬说自己的母亲是别人假装的?你可能还听过幻肢:被截肢的人老觉得被截的肢体还在;你有没想过:如果有幻肢者说自己的幻肢很疼,那要如何帮助他解除这种不存在的疼痛呢?还有,你知道吗?人类中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员,对火星字母该如何发音,有着惊人的共识……
神经科学家Ramanchandran在他的演讲中探讨了以上有趣的问题。
通往心灵中央的旅程
Vilayanur Ramachandran
红猪 译
像Chris说的那样,我研究的是人脑,是人脑的功能和结构。我想花一分钟来思考其中的意义。这是一块三镑重的巨大果冻,你能将它放在掌中,它能思考恒星间的广阔宇宙,思考“无限”的意义。它还能思考它自身,这种奇异的性质就是自我意识,我认为它是神经科学的圣杯,希望有一天我们能了解自我意识是如何产生的。
好,那么你要怎么研究这个神秘的器官呢?你有一千亿个神经细胞,它们相互作用。从这些活动中,涌现出我们称为“人性”或“人类意识”的全部功能。这是怎么发生的呢?我们从很多角度出发研究人脑。其中的角度之一,是观察脑中的一小部分区域遭受持续性损伤的病人。损伤并不会导致认知能力的全面丧失,而是导致特定功能的丧失,其他功能则完好无损。这让你能自信地说:那个区域以某种方式在那个功能的运作中起到作用。这样,你就能将功能映射到结构上去,并找出这部分神经回路是如何产生这个功能的。这就是我们想做的事。
我向诸位展示三个惊人的例子,每个例子将6分钟。
第一个例子是一种称为“卡普格拉综合症”(Capgras Syndrome)的罕见综合症。图中显示的是颞叶、额叶和顶叶。而折叠在皮层内部、在图中无法看到的,是一种称为梭状回(fusiform gyrus)的微小结构。它被称为脑的“脸部区域”,因为如果这个区域遭受损伤,你就无法再识别人们的面孔了。你仍然能够通过嗓音识别他人,“哦,对了,这是Joe”,但你没法看着别人的脸认出这是谁;连镜子里的自己都认不出。你知道这是你自己,因为当你挤眉弄眼,镜中人也对你挤眉弄眼,但你并不是真的认识你自己。
好了,这种梭状回损伤导致的疾病很多人知道,但还有一种罕见的综合症,罕见到连医生都很少知道,连神经科学家都不太了解,它名叫“卡普格拉错觉”(Capgras Delusion),即一个原本完全正常的病患遭受了头部损伤,从昏迷中醒来,看着自己的母亲说:“这人看上去跟我母亲一模一样,但她是个假冒的,是个假装成我母亲的女人”。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个人在所有方面都完全清醒理智,但一旦母亲现身,错觉就出现,他就说“这不是我母亲”。
对这种症状,心理医生的书里最常见的解释是种弗洛伊德式的观点,那就是:当这个小伙子(女性也得有这种病的,但我只说男的好了)还是个婴儿的时候,感觉到母亲有种很强烈的性吸引,这就是弗洛伊德所谓的“俄狄浦斯”情结。我没说我相信这个,但弗洛伊德观点就是这样的。长大后,你的皮层生长发育,抑制了对母亲的潜在性欲。接下来,头部的击打损伤了皮层,把潜在的性欲释放到了表层。于是突然之间,你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对母亲起了性欲。于是你想:“天,这是我妈,我怎么可能会觉得冲动?她一定是别的女人,是个假冒的。”你觉得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说的通。我从来不觉得这样的论辩有什么道理,尽管像弗洛伊德的其他论辩一样,它非常巧妙。我觉得它没道理,是因为我见过遭受同样损伤的病患否认自己的贵宾犬。他说:“大夫,这不是菲菲,它看上去跟菲菲一个样,但它是另一条狗”。你用弗洛伊德的理论解释解释看(众笑),你会觉得人类具有某种潜在的兽性,那当然很荒谬。
实际是怎么回事呢?为了解释这种奇怪的疾病,来看看正常人脑区间通路的结构和功能。通常来说,视觉信号通过眼球进入脑中的视觉区域(脑后部负责处理视觉信号)。然后,信号通过称为“梭状回”的微小结构,你的脑就在那里处理面部图像。那里有对面部敏感的神经元,所以称为“脑的面部区”。那个区域一旦损坏,你就失去了识别面孔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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