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 住院时 睾丸去向成谜,家属质疑“想切就切想扔就扔”
摸着自己右阴囊内的睾丸没有了,魏广春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他感觉一阵头晕,随后顺势躺在了床上。此时他的儿子赶忙上前边为魏广春盖被子边问父亲是怎么回事。
“做疝气手术,我哪里同意医生割蛋子!”魏广春显然有些愤怒。
“切下的那个蛋子我还看了,你没同意他们割,他们怎么割了?”儿子在质疑中反问。
面对突然失去的睾丸,魏广春和儿子一时迷茫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魏广春的儿子边说着边怒气冲天地走出病房去问护理台上的护士。面对质问,护士称他并不了解情况。而此时,天色已晚,魏广春的儿子去找当天的主刀医生刘某,此时的刘某并不在办公室。回到病房,爷儿俩惊恐地看着对方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半天,魏广春的儿子才开口问,“你没让医院割,你签字了没有?”
“我上手术台前还仔细看了他们手写的协议,手术协议上根本没有写要切蛋子呀,这不是医院擅做主张吗!”魏广春边说着,两个手边发抖。
“你打电话把这事告诉你妈一声吧。”半天,魏广春才对儿子说。
儿子当夜将电话打到了25公里之外的家中。得知丈夫的睾丸被医院私自切了,张秋兰大为吃惊,当夜就想赶到医院却因没有交通工具只好作罢。第二天早上4点,一夜没合眼的张秋兰起床乘车赶到了医院。
好好的一个人,做了个手术,睾丸被医院偷偷给割了。面对赶来的妻子,59岁的魏广春在老婆和孩子面前嚎啕大哭。
医院的医生刚上班,张秋兰就冲到外科医生办公室去质问医护人员为什么擅自将丈夫的睾丸切除?而相关负责人则表示,切除睾丸是疝气手术之需,况且在手术之前魏广春已经签字认可进行睾丸切除术的。“他签字,他签字是做疝气手术,他什么时候签字说让你们切蛋子了?”张秋兰据理力争。
此时张秋兰要过了当天丈夫所签署的手术协议,才发现在手术协议的第一条的末尾,用钢笔写有“睾丸切除术”的字样。张秋兰将这个协议带到病床上让丈夫看,丈夫看了协议后气得手直哆嗦。魏广春对妻子说:“后面的‘睾丸切除术’是他们后来加上的,做手术之前他们没写这字,我记得很清楚。”
丈夫的睾丸被医院切了,丈夫痛哭流涕说医院在手术台上私自切了患者睾丸后又在手术协议书上加字,而医院又称切睾丸是患者当事人自己同意的。和丈夫共同生活了半辈子的张秋兰相信丈夫不可能在这件事上犯糊涂。一直以来,她也认为这是医院为摆脱责任,在切除了睾丸之后才加了“睾丸切除术”的字样。
尽管结果已成定局,但这个农村妇女仍希望看一眼丈夫被切除的睾丸的样本,于是她到医院相关部门去询问切下的睾丸放哪里时,医院竟告知她“蛋子不知道弄哪去了”。
“你想切就切,想扔就扔?这是人呀,这又不是牲口。”医院的说法让张秋兰大为不满。数天来 ,张秋兰一直没有从医院要回丈夫身上切下的那个睾丸。
他除了有疝气之外,身体本来是很健康的。可现在连门都出不去,那蛋子被切了,村里人谁不笑话,我们怎么有脸见人?你医院想切就切,想扔就扔?这是人呀,又不是牲口。
医院可能感觉做手术的就是个农民,患者的长相又“木”,所以人家医院根本不在乎,更不会在乎一个农民的“蛋子”。
我家现在不要你们医院的钱了,不管是你们到上海还是到北京,只要你们给我们安上个睾丸就行了,我就要我丈夫的睾丸!
——患者魏广春的妻子张秋兰
“我不要钱,就想要丈夫的睾丸”
一个好端端的人在医院成了“废人”、“半个太监”,魏广春被切睾丸的消息传到村里后,成了村民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现在在村里连门都出不去,”张秋兰说,“那蛋子被切了,村里人谁不笑话,我们怎么有脸见人?”
睾丸被切除的一个月来,魏广春至今小便不畅,走路直不起腰。更让张秋兰不解的是,睾丸的下落至今不明,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丈夫,张秋兰一边在家里种田,一边向医院讨要说法。
身为农民的张秋兰明白如果自己硬和医院撑,“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的”,事发之后,这个农家妇女曾向村党支部书记李连忠和丈夫在县城工作的弟弟魏来春求助,希望村里出面与医院协商,对睾丸切除一事给予赔偿。
魏来春向记者表示,在获知哥哥的睾丸被医院切除后,他曾和李连忠及镇政府的相关工作人员到医院协商解决这事,而医院当初也表示过睾丸确实是切了,想重新移植,已是不太现实,医院方面曾答应给魏广春2万元,这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对支部书记李连忠和弟弟魏来春来说,医院答应给2万元,这在鲁西南的农村,多少也说得过去,希望医院拿出这2万元双方和解算了。可在张秋兰看来,这个数额无法让他们一家人接受。村镇相关负责人眼看着这事也无法协调,干脆退出不管了。
再拿更多的钱,医院也不出,在协调不成的情况下,张秋兰干脆向医院摊牌了:我家不要你们医院的钱了,不管你们到上海还是到北京,只要你们给我们安上个睾丸就行了,我就要我丈夫的睾丸!
“他除了有疝气之外,身体是很健康的。”为此,张秋兰一直不相信医院所说的丈夫的疝气使睾丸发生了病变。
魏广春也表示,这些年来,自己的睾丸和阴囊从没有发生异常,他根本不相信医院事后所说的切除睾丸是手术的需要。
没有见到丈夫被切除的睾丸,一个月来,张秋兰一直在质疑睾丸的下落。为此,魏广春和妻子曾一度怀疑睾丸是被医院切下后用于移植或作他用。
◎调查
验血报告、手术协议漏洞百出
据了解,嘉祥县萌山医院当前是由一位福建人出资进行业务承包的,而医院的医护人员为承包人所聘。就在记者前往该院对该事件进行调查时,几乎所有被访医护人员提及该事,均向记者表示“自己是刚来的”,其他事情一概不谈。
行政办公室相关负责人也表示医院主要负责人吴国春不在。就在记者找吴国春时,一名男子出现在了医院行政办公楼的走廊里,一开始这名男子询问记者身份。
当记者拿出记者证表明自己的身份并提及被切除的睾丸事件,这名男子一会儿称医院的负责人不在,一会儿称他只是医院工作人员。
“(魏广春)爱找谁找谁。”这名男子随后撂下一句话,下楼离开。
记者通过各方打听 ,获知离开的男子就是医院负责人吴国春。记者再次来到办公室,将情况向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说明之后 ,医院负责人吴国春被办公室工作人员电话叫了回来。
吴国春表示,关于魏广春睾丸被切除一事,医院方面在手术之前确实经得了患者同意后才切除了患者的睾丸,也不存在协议造假的情况。
对于魏广春质疑的睾丸切除的必要性,吴国春认为,切除睾丸“是因发生了黏连”才将其睾丸切除的,医院这样做是为魏广春的疝气“不再复发着想”。
采访中,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是,医院提供的一份手术前医院自称魏广春的抽血化验单显示,这份化验单上的姓名一栏是空白的、而时间一栏也是空白的,“魏广春”59岁的年龄却写的是34岁。医院提供的这份化验单是写错了还是医院提供成了他人的?
对于这份与患者当事人资料严重不符的化验单,吴国春认为,这是医院操作中失误才导致了表象信息的不吻合,这种失误不光在他们医院有,大医院也会有 ,“不是很严重的问题”。
“你看看,前面的颜色和后面所加的颜色都不一样。”在医院外科病房,魏广春把后期复印来的“手术协议书”交给记者,在协议书第一条手术的必要性及可能性上,记者注意到其后部写有“睾丸切除术”的字样,尽管字体与前部分是一人所写,但后部字体的笔迹颜色与前部分显然浅了很多。除了颜色不一样,其末尾数字和后几项的末尾数字格式也不同。
睾丸被医院切除已是不争的事实,那么到底是医院自作主张还是事前征得了患者同意?
除了医院所给的化验单存在严重错误引起患者家属质疑外,数天来,魏广春最不解的是,医院私自切除自己健康睾丸其初衷和目的是什么?睾丸被切除后到底去了哪里?医院事后在手术协议书上添加“睾丸切除术”的字样,其医德何在?
除了魏广春认为的“事后协议书造假”之外,在这份手术协议书上,其病人亲属签名一项,签的则是“魏广春”的名字。患者是魏广春,患者家属咋也是魏广春?
一份验血报告、一份手术协议书可谓漏洞百出。一场手术,在患者家属不在场的情况下 ,医院何以有胆量开刀?用张秋兰的话说,“医院可能感觉做手术的就是个农民,患者的长相又‘木’,所以人家医院不在乎,更不在乎一个农民的‘蛋子’”。(城市信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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