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身体都在不断向周围的人发出信号。有些信号邀请亲密接触,另一些信号排斥亲密接触。除非我们突然撞到他人的身体,我们都首先仔细“阅读”别人的信号,否则,我们决不会互相触摸身体。然而,我们的大脑非常善于衡量这些邀请的信号;在社会交往中,我们常常能够在刹那间做出适当的估计。倘若我们在大群的陌生人中突然发现一位钟情的人,也许在看见他以后不一会儿就开始拥抱他了。这未必意味着粗心,只不过表明,我们颅腔里的“电脑”很精明,几乎立即完成了复杂的计算,能够在我们清醒的时刻作出判断,对周围一切陌生人的相貌和情绪进行精心的评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数以百计的信号,有关他们身材、高矮、胖瘦、肤色、声音、气味、体姿、动作和表情的信号以闪电般的速度进入我们特化的感觉器官,我们的社会电脑飞快地运行,输出答案:或是身体接触,或是不接触。转瞬之间就做出了决定。
胯间
胯间(图片来源:资料图)
既然研究性信号,合乎逻辑的第一步就是主要的性器官区域,从这里出发向外看。胯间之所以是主要的禁忌区,并不仅仅是由于外生殖器集中在这里,而且是因为这个区域集中了人体一切主要的禁忌:撒尿、拉屎、性交、口交、手淫和月经。既然这么多禁忌活动集中于此,胯间被严严实实的掩盖起来就不足为奇了。直接暴露胯间的性信号太强烈,初次接触时不能被用作邀请亲密行为的视觉信号;初期的接触必须要经过若干渐进的阶段。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等到双方关系进入性亲密的高级阶段时,这个区域的视觉展示已经太迟,性伙伴的初次性器官经验一般是触摸。因此,在现代人的求爱过程中,直接看对方性器官的行为扮演的角色并不太重要。不过,既然对胯间的兴趣相当大,如果直接的展示不可能,变通的办法是可以找到的。
第一个办法是用衣饰去表现隐藏其下的性器官。女性穿小一号的长裤、短裤或泳衣,虽不舒服,但勒进胯间、绷紧的线条吸引男性的目光。这是现代才出现的时尚,但与之对应的男子衣饰历史悠久。几乎有两百年(约1408-1575),许多欧洲男子穿遮阴袋,华丽的遮阴带间接展示男性生殖器。起初的遮阴带很普通,是紧身裤裆里的一个小袋,那时的男子穿紧身裤或紧身连裤袜。连裤袜太紧,除了穿遮阴带,实在是别无选择。有趣的是,遮阴袋(codpiece)和阴囊(scrotum)有亲缘关系。后来,遮阴带戏剧性地加大,成为明目张胆的阳具袋而不是遮阴带,并给人阴茎坚挺不倒的印象。为了醒目,阳具袋还装饰得色彩丰富,镶嵌上金银珠宝。最后,遮阴袋竟沦为笑柄。拉伯雷笔下的主人公穿的“遮阴袋需要16码布料,状如凯旋门,用两个金环套在搪瓷纽扣上,金环大如橘子,镶嵌着绿宝石。他的遮阴袋突起向前,长三英尺。”
今天,这种夸张的阴茎展示已在时装界消逝,但其回声未了;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的年轻人再次穿上了非常紧身的“连裤袜”。和现代女性一样,男性穿非常紧身的牛仔裤和泳裤。年长的男性穿肥大的裤子,其阴茎自然悬垂;与之不同,年轻人穿着紧身裤高视阔步,其阴茎自然紧绷突出。紧身裤使之垂直、突出、明显,以吸引女性目光。如此,年轻人的时装再次展示假性的阴茎勃起,状如遮阴袋;奇怪的是,这并没有引起“清教徒”的非难。在未来的岁月里,遮阴袋是否再现则难以预测;男性在这个区域的花哨装饰究竟能够走多远,这一趋势的性展示多久会引起反感、声誉扫地,还有待观察。
其他现代服装的胯间展示具有率真的色情性,并不广泛流行。这些服饰有:裆下饰有皮毛的女性泳装和连裤袜,或饰有状如女性生殖器的花边。另一种间接展示生殖器的衣饰是苏格兰裙,它留存至今,并没有遭到批评;这是一种象征性的遮阴袋,吊在胯间,常常饰有象征性的阴毛。
不那么直接发出性信号的一种方法是在身体的其他部位进行“生殖器模仿”(genital-echo)。这可以传递原生性的性信号(primarysexualmessage),同时又将真正的生殖器深深隐藏。这种模仿有几种方式;若要理解这种模仿的涵义,我们必须要再看一看女性生殖器的解剖图。其象征功能是一个洞孔即阴道和两片肌肤即大小阴唇。阴道和阴唇被遮蔽以后,任何类似它们的器官或细部都可能被用作“生殖器模仿”,都具有象征功能。
洞孔替代物的候选对象是肚脐、嘴巴、鼻孔和耳朵。这些部位都有一些微弱的禁忌。公共场合掏鼻子或耳朵都不礼貌。相比而言,擦额头上的汗水、揉眼睛都不会引人批评。即使没戴面纱,嘴巴常常是有所遮拦的,至少在打呵欠、喘气或咯咯笑的时候要用手遮掩一下。肚脐的禁忌程度更大,在过去的岁月里,照片中露出的肚脐是必须要完全抹去的,不让人看见它那引起性联想的形状。在这四种“洞孔”中,只有嘴巴和肚脐被当作阴道的替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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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闫昭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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