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逛商场，打算给自己添几件新衣。结果没遇到合自己眼缘的，却发现有一件上衣的料子和款式特别适合妈妈。营业员很是热情，不仅打包了那件上衣，顺便又推销起裤子。我一琢磨，也不错，就让她给找一条。

“拿腰围多大的？”营业员问。

妈妈腰围多大？我一下子愣住了。如果说上衣，拿件加大码，休闲装就是大点，高个的妈妈穿着也会别有风韵。但裤子的腰围，绝对是关键性的数字，不可胡乱估计。没带手机，只好回家打电话问过妈妈再来买了。我一脸惭愧地付了上衣钱，匆匆回来。

后来，我又问了几个好友。“你们知道妈妈腰围多大吗？”5个人里，只有1个给出了明确的数字，其他4位跟我一样，包括两位家在本城，与妈妈差不多朝夕相见的，也只能用“大概、估计、说不准”来描绘。

那曾经纤细结实的，因为孕育滋养了子女而日益变得臃肿抑或瘦弱的妈妈的腰肢，为什么如今已不在我们关注的目光里？那曾经丰饶美丽的，因为全力为子女撑起一片天空而渐渐憔悴弯曲的妈妈的腰肢，为什么在我们长大独立之后，就落寞得再也得不到我们温暖的拥抱？

妈妈爱吃什么菜，妈妈爱穿什么颜色，妈妈的腰围多大？亲情若经不起细节的拷问，那么我们口口声声的“孝”字里面，掺杂了多少经不起验证的空洞与自私？

不要等到一切来不及的时候，才迟到地领悟，她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们的人，而我们却一直无以为报。▲

（作者为广东读者）

《生命时报》 (2010-10-22 第0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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