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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 磊

原陕西神木县委书记郭宝成日前被免职，调任榆林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他自称“被贬”与推行免费医疗有关。由于推行之前未向省市领导透露，后来又有大量媒体进行报道，上级认为这一措施给当地“捅娄子”、“抹黑”。（《都市快报》9月19日）

55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从“一把手”到一个闲职上，他的确属于“被贬”了。就医改本身来说，倡导人于关口期被调离，对改革的推进来说是不利的。上级的考量公众虽难以知晓，但由“捅娄子”、“抹黑”之说，可见其是把医改的主导者当成“危险分子”来对待的。在这样的立场上，郭的调职也就不难理解了。

就现有秩序而言，郭显然不是个“循规蹈矩”者，而是扮演着破坏者的角色。首先，神木县在推进医改之时未向省市领导透露，这某种程度上违反了既有的权力秩序，有些自作主张的意味。这样一个挑战现有规则的举动，虽然是福泽百姓，却也首先少了领导支持，容易陷入被动。

再者，神木医改可谓是一面令人尴尬的“镜子”。免费医疗神木能做，那么民众就会问其他的地方能做么？郭宝成的答案是“可以”，他介绍说只要每个县能拿出1.5亿元，就能把免费医疗搞起来。于是，神木成了一条鲶鱼，不慎进入了装满鳗鱼的水箱里，但是鳗鱼首先想的并不是动起来，而是觉得鲶鱼讨厌。比神木富裕的县市并非凤毛麟角，神木的试水照出了很多地方于公共服务上的吝啬和不作为，当然也包括其所在榆林市的其他县区。

所以，神木医改成为上级心目中的“捅娄子”之举，郭宝成也被看成了危险分子。因为它戳破了人们认识的障碍，告诉老百姓政府可以做的一些事情却没做，而且神木本身太亮了，照出了很多地方的荒凉和懒政。这就是，为什么一个得到绝大多数人赞誉的福利改革，却难以得到体制内支持的原因。因为，大家平日悠哉的生活，被一个试图改变的人打破了。

沉默的环境里，造就了神木以及郭宝成的独特与难得。这样一个并不关乎主体的医疗改革，却仍然受到如此多的阻力，可见想办实事的那些改革者的困境。如果对于免费医疗这样民心工程的推行，都有“抹黑”的非议，并对主事者实行所谓调离之类的“贬职”，不仅社会的活力会挫伤，也会阻挡社会发展向好的动力。

雷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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